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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缄默伤痕 番外 交颈

 

(梗来自更新至29章时猜中雪崩的微博小可爱)

  

  第一场春雨下起来的时候,盖勒特又从山谷里消失了,走的那天没有告知任何人,只是艾琳娜第二天醒来向对面眺望的时候,才发现平日总是敞开的门扉紧锁,门边信箱上落了几颗醒目新鲜的鸟粪。

  

  她登时慌了,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下楼去,她不是没有预见过这样的事情,甚至说她潜意识认为这样的事情早晚会发生,毕竟人心不是大海,一点一滴漏着,总有一天要干涸。

  

  艾琳娜跑出门去,细密轻软的雨滴落在她脸上,她越过铁门的缝隙向那间屋子里看,常常坐在檐下眺望山谷的男人果然不在那里,她看不到房间里更多的东西,但晦暗室内的桌椅书柜都阴沉地回望她。

  

  艾琳娜茫然淋了一会雨才慢慢走回家去,等到阿不思从田野里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儿像小狗一样蹲在大门台阶前,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也蹲下去看她的脸。

  

  女孩儿的脸上雨水泪水连成一片,莹白皮肤下隐约显露着模糊的凤凰纹样,她看到阿不思,嘴巴往下一扁,小声哭着说:“他走啦!”

  

  阿不思愣了一下,伸出来的手悬在空中,他下意识回头朝那个紧闭的门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艾琳娜抹了一把泪,她是真的伤心,也是真的难过,在她的世界里人与人的关系像一根线那样简单,大家只要手里拽着两端,那就是叔叔说的“喜欢”和“爱”。

  

  但现在她眼睁睁看着盖勒特把手松开了,那根线彻底干脆地掉在了地上,浸透雨水沉在泥土里,日子只能往前过,未来得有多少双脚踩着它。

  

  十五岁,她第一次刻骨铭心地知晓了“失去”的意义。

  

  “他只是有事,很快还会回来。”阿不思这么说着,他倒还算有底气,艾琳娜看着他的脸,也分辨不出真假。圣诞节过后他与盖勒特的关系似乎是好了一些,但即便如此离艾琳娜期待的“好”还是相差许多,无非只是一周会一起吃一次饭,然后像寻常人家的邻居那样,交换一些食物水果和干柴。

  

  她觉得他们两个可能就会这样过到八十岁。

  

  看在眼里她常常很着急,不止一次去问叔叔该怎么办,阿不福思被她烦得没办法照料刚刚产犊的母羊,就扔给她一大堆羊毛攒成的线,那些线堆在地上快要比艾琳娜还高,他说你把线都捋顺,你爸爸的心结也差不多就解开了。

  

  冬末的那几个月里,她就整天泡在田埂后面的谷仓里拆毛线,但是线眼看要全部解开的时候,盖勒特走了。

  

  那一天是二月二十五日,艾琳娜很深刻地记得。雨下了许多天,她的心情也不见好,最后阿不思带着晚餐来找她,对她说:“他要是真的不回来,我带你去找。”

  

  艾琳娜抬头看他,阿不思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健壮了许多,他皮肤不似以前苍白,头发剪短也不再戴眼镜,艾琳娜见过他干活的样子,她很怕以阿不思现在的生活状况,根本不需要盖勒特的参与。

  

  “真的吗?”她问了一句,阿不思很笃定地点头,他脸上神色温柔,并没有勉强的成分。

  

  艾琳娜终于好好地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艾琳娜半睡半醒见听到窗外的石板路上传来马蹄敲击积水的声音,她立刻跳起来,借着晨曦往下看。

  

  盖勒特·格林德沃果然回来了。但他并不是一个人,他先跳下马车来,回身牵着另一个人下车,那个人伸出一只带着红丝绒手套的胳膊,荷叶边衣袖与手套之间露出月光似细白柔嫩的皮肤。

  

  那显然是个贵妇人,精致的金色卷发从礼帽下露出一角,肩头裹着暗红的斗篷,下车时似乎惧怕积水沾湿皮鞋,所以盖勒特揽着她的腰,转了半身将她直接放在了台阶上。

  

  艾琳娜差点从窗台直接跳出去,她心里燎灼了一把火,鞋子都没穿就冲下楼,而好像并没有听到外面响动的阿不思在厨房里一边煎蛋一边看书,柔软的棉衫挽在臂肘,还是一副闲适样子。

  

  艾琳娜顾不得对父亲说什么,但她满脑子都是完蛋了,盖勒特不知道从哪里接过了别人手里的线,还要带回到这里来炫耀,她气加着急,推开门的时候什么都没顾,冲着那两个并排的男人女人就喊:“爹地!”

  

  她这一声绷直了腰板和膝盖,喊得中气十足响彻云霄,盖勒特立刻回过头来,他脸上惊愕之后又流露出惊喜,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艾琳娜会这样称呼自己。

  

  但艾琳娜并不看他,女孩一双眼睛都盯着他身边的女人,那女人也闻声回过头来,灿烂的金发之下是一张柔美的脸,艾琳娜认得她,登时便僵在原地。

  

  奎妮笑了,她是真的认为好笑才笑的,以至于没能从遮掩着嘴巴的手掌下挡住声音,而艾琳娜的脸涨红,她转身跑了。

  

  阿不思盛给艾琳娜的煎蛋整个边缘都焦了,艾琳娜局促不安地在睡裤上蹭着脏兮兮的脚掌,她盯着那个煎蛋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阿不思,她发现后者不看书了,他靠在窗台上,眼睛在往外瞟。

  

  艾琳娜想说什么,但阿不思的神色并不愉悦,他片刻之后垂下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来到嘴边的早餐索然无味,艾琳娜把叉子放下:“想问就去问啊。”

  

  阿不思回过头来看她,那张脸是平静的,但是总因为太平静,而显得没有生机:“没什么好问的。”他在艾琳娜对面坐下,把叉子塞回到她手心,“每个人都有既定的道路,像是河要顺着河床流动一样,他有他看着的地方,你不能强行把他拗向我们。”

  

  艾琳娜猛然把叉子戳进煎蛋里,浓稠鲜嫩的蛋液顺着叉子流淌出来,她愤怒时像极了盖勒特,阿不思甚至记得这个动作,十六岁的盖勒特也是这样,把尖锐的叉子顶端笔直戳进煎蛋里,然后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艾琳娜果然也站了起来,嘴里说着:“你不问那我去!”但她才刚刚推开门,就看到盖勒特站在台阶上,正在诧异地问:“怎么……”

  

  追在后面的阿不思也看到了他,越过肩膀更看清了奎妮,他的表情变得危险,伸手将艾琳娜拉着,谨慎地打量着门边站着的两个人。

  

  “是我要来的。”奎妮总是笑,这段时间她好像变了许多,笑容里终于有了温度,她越过盖勒特走进屋子里来,用一种愉悦又幸福的语气说:“我要结婚啦。”

  

  阿不思和艾琳娜都呆住了,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就像是突然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热烈。

  

  艾琳娜扑了上去,她开心极了,抱着奎妮又是祝福又是恭喜,还很好奇地问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奎妮满脸笑容,回答时白皙脸上抹了红晕,只说“是个很好的人”。

  

  而阿不思有些局促,他奎妮的态度一直以来不算很好,但他不是针对谁,他本能惧怕他们所有人,盖勒特孤身回到山谷是他内心想要看到的事情,但他也在观察也在等待,他想确认盖勒特是真的从那个深潭回到了地面,他真的从地狱爬回了人间。

  

  不过如今看来,想要好好活的不只是他自己,奎妮比他更要再走快一步,阿不思也由衷为她高兴。

  

  但他觉察到视线,在这样的境况下盖勒特并没有看奎妮,而是在望着自己,他没有被眼罩遮挡的那个眼睛很温柔又宁静,他什么都没有说,又像倾诉了许多事情。

  

  阿不思想起大约在一个月前,他睡不着所以爬到屋顶上,却发现盖勒特也在对面屋顶的瓦片边缘坐着,两个人对视片刻,盖勒特爬到了这边来,他的动作还是敏捷有力的,只是视力在这么暗的夜晚实在太差,阿不思看着他步步如履薄冰,便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那时候两个人坐在屋顶望月,阿不思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再戴那颗银白玻璃珠,盖勒特想了想,回答道:“我曾经年纪太小力量孱弱,要靠外貌去威慑那些匪徒强盗,但现在……”他回望过来,仍然完好的眼睛很亮,“我怕吓到你们。”

  

  这个“你们”他说得含糊,但阿不思这么长的时间以来第一次觉得他回到了曾经的样子,很奇怪的,他爱他,毋庸置疑地爱过与爱着,只是重逢以来经历的许多事情让他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但现在他看着那张小心翼翼的温柔面孔,好像是因为月光与当年没有不同,他捉摸到了熟悉的影子。

  

  何必再彼此折磨呢,他的心不是没有松动,但他还是想着再等一天,再等一天,再等着度过没有任何变数的一天,他就相信自己所遭受的所有苦难是真的已经全部完结。

  

  不需要再等了,他此时此刻与盖勒特沉默对视,他知道对方带着奎妮回来的意义,大家都是腥风血雨里挣扎过的人,她能走出来,我们也可以。

  

  ……

  

  盖勒特回来之后的第三天就是艾琳娜的生日,他好好地记着,所以专程离开去买了礼物,还在镇子里最好的餐馆订了晚餐准备带着大家去,只是这件事他拿不准阿不思会是什么态度,就只能从站在自己这边的艾琳娜入手。

  

  所以在前一晚艾琳娜来找自己玩的时候他把这件事说了,已经换上春装像个小男孩一样穿着九分背带裤露着脚踝的艾琳娜坐在沙发上眨巴眼睛,盖勒特几乎能听到她漂亮脸蛋下面脑子飞速运转的声音。

  

  过了两分钟之后她愉快地说:“好呀。”

  

  “我觉得你爸爸和叔叔可能不会说‘好呀’。”盖勒特悲观地看着他。

  

  “我来搞定。”艾琳娜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再说如果他们真的不想去,那就我们两个去好了。”

  

  她开开心心回了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阿不思,但她说的时候没忘记运用一些语言技巧,比方直接忽略了盖勒特才是始作俑者的核心信息,只是告诉父亲是自己想要去镇子里过生日。

  

  阿不思宠爱她,也自认对她有亏欠,一年一度的生日当然言听计从,于是第二天便带着女儿和弟弟准备往镇子里去,出发前艾琳娜仔细打量了他的穿着,最后说:“我觉得那套深绿西装更好。”

  

  阿不思只做了平常的打算,但女儿已经开口他还是上楼去换衣服了,阿不福思站在门边问侄女“我看起来怎么样”的时候,艾琳娜却只是瞥他一眼,然后敷衍道:“不错。”

  

  阿不福思这才断定艾琳娜非要一家人到镇子里取绝对有什么意图,但就在他凑上去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换过衣服的阿不思下楼来了。

  

  女孩子的审美果然还是要好许多的,阿不福思很多年没有见过哥哥这样光鲜精神的样子,他虽然远不至于不修边幅,但在伦敦的那许多年也只是规矩整洁,完全靠着过人的脸与身材支撑平凡的医生长袍与千篇一律的衬衫长裤,而今天他的样子则有了很多不同,那套西装他好像很少穿过,阿不福思甚至注意到他还好好地梳了头发,他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年轻,但不得不承认依旧很有魅力。

  

  阿不福思又看了看艾琳娜,后者的眼神也有触动。

  

  三个人就这样往镇子里去了,离开前阿不福思故意向对面看了看,但对面门扉紧缩主人似乎不在。他反观其他两个人,却都是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一头雾水,只能跟着走了。

  

  三个人在镇子里逛了大半天,等到傍晚的时候艾琳娜说肚子饿了想要吃饭,正巧路边有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餐馆,大家就一齐往里面走。阿不福思肚子也很饿,但迈出去一条腿还没落进门槛里,就被艾琳娜从后面捉住了。

  

  他不解地回头看,女孩眨了眨眼睛,促狭地冲他笑。

  

  ……

  

  走在最前面的阿不思已经穿过了灯火通明的门廊,很奇怪的是在这样正巧要吃晚餐的时间餐馆里一眼看上去竟然空空荡荡,只是吊灯在穹顶挂着,两个侍者模样的男人走上来,一个接他的外套,另一个带着他往里面走。

  

  阿不思跟着他走了几步才想起弟弟和女儿来,但转身才发现两个人都已不知去向,他无措地原地站着,还以为他们不小心走散,正准备出去寻找的时候,又听到身后有人惊讶地唤他:“阿、阿尔?”

  

  那是盖勒特的声音,阿不思何其聪明,瞬间便明白了全部事情,他也回过头去,果然盖勒特站在最远处的一张桌子边,他穿了像是以前那样板正笔挺的套装,风衣裹着宽肩,马裤勾勒长腿,看上去高贵又英俊,是一副标准赴宴的样子,但他脸上表情稍稍有些局促,望着他的眼神也意外。

  

  阿不思向他走了过去,他已经完全了然今晚他与盖勒特的这一面是艾琳娜可以安排的,他不想辜负女儿意愿,更何况他的心境已然改变,并不排斥与对方独处。

  

  盖勒特眼睁睁见他坐下,这才有了实感,自己也在他对面落座。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他说。毕竟清晨的时候艾琳娜带来了“爹地不同意,晚上我自己去找你”这样的消息,但现在想想,似乎不是阿不思改变主意,而是艾琳娜故意要留给他惊喜。

  

  “其实我猜到了。”阿不思回答,两人之间跳动着烛光,使得气氛宁静又温柔,他脸上是隐约笑着的,“只是觉得她没必要隐瞒事实。”

  

  盖勒特沉默了几秒钟,突然说:“很谢谢你。”

  

  阿不思端起酒还没来得及喝,有些诧异地看他。

  

  “艾琳娜……很好,非常好。”盖勒特被那双眼睛看着,突然觉得心里涌起许多慨叹来,但要说出口又不那么容易,最后不得不自暴自弃,“……所以谢谢你。”

  

  “我也并没有做什么,”阿不思摇了摇头,温过的酒吞入胃袋里,让他放松许多,也更愿意说心底一直没有说的话,“她是好孩子,全靠她自己。”

  

  虽然他说的盖勒特并不全然同意,但他不愿意在这样的气氛下反驳对方,便只是盯着他看,看他的嘴唇与鼻梁,看他低垂的眼睛和一缕荡在颊边的头发。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怕说出来太过刻意,他艳羡年少时候的自己,喜欢就大声说,爱也大声说,他每次说起我们与未来的时候,对方的脸会红眼睛会发光,那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纵容,就算他说得再不切实际也一样,那时候谁在意话语里的内容。

  

  他还在斟酌词句,阿不思却先开了口:“那是什么?”他看到桌边摆着许许多多的礼盒,他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礼物?”

  

  “生日礼物。”盖勒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我错失太多,又有太长的日子没能参与,就想着多少能弥补一些。”

  

  阿不思粗略数了一下,大大小小十四个盒子,但艾琳娜今年是十五岁。

  

  “是不是少了一个?”他问。

  

  “没少,还有一个没办法装进盒子里。”

  

  阿不思盯着他看,脸上写着“不会吧”。

  

  他知晓阿不思在想什么,肯定是以为自己肉麻自大到要作为一个礼物,他摆了摆手大笑起来:“还有一匹小马,艾琳娜之前说过很想骑马。”

  

  阿不思怔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笑。

  

  这样一来气氛轻松了许多,两人阔别这么久也算是第一次共进了轻松愉悦的晚餐。饭后盖勒特雇人把礼物带回戈德里克,自己与阿不思准备步行返回。

  

  这一夜天气很好,田埂上洒满星光,盖勒特忍不住回头去看身边那人的脸,而令他意外的是,对方也在回望他。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来,他们挨得很近,肩膀交错着肩膀,彼此转过来时几乎碰着膝盖,盖勒特伸出手想要抱着他,而阿不思挡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来。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他说着,将那个盒子塞进盖勒特手心,盖勒特没有想过他会给自己什么,接过来的时候手都颤抖。

  

  那个盒子像是自己做的,虽然有些粗糙但边缘打磨得很光滑,盒底铺着一些碎绒布,中央躺着一枚碧蓝的玻璃珠,珠子里水色荡漾,如同真正的眼睛。

  

  “戴眼罩总是不方便。”阿不思声音很轻,他不看盖勒特,脸颊带着酒蒸腾出的红色,只是望着地面。

  

  盖勒特捏着那颗珠子,它温润而细腻,好像攥着一颗心。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胸腔里关着的野兽好像咆哮起来,他要用比平日更多数倍的力气去压抑它。

  

  他突然害怕了,恐惧像是洪水慢慢淹没过来,他知道自己熬过了最难的时候,他看到了阿不思再次伸出的手望过来的眼睛敞开的心门,但他还是害怕,他害怕自己如今幸福至此,将来会不会又要千倍百倍地去还?

  

  他拉着阿不思让他更贴近自己,这个人真的很温暖,隔着许多层衣物都能感觉到热度,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焦点都是散乱的,但他恨不能更紧密地与之接触。

  

  “我看不见,你帮帮我。”他这么说着,将那个珠子塞进阿不思的手里,阿不思的眼神也被月光晕开,他伸出双手来捧着盖勒特的脸,然后帮他摘掉眼罩,那个失去眼珠的眼眶近距离看去是很可怕的,但阿不思并不怕,他一是见识过太多可怕的伤病,二是他满心记着盖勒特完好的样子,心境为之作了美化。

  

  他很小心地将那颗珠子帮他塞进眼窝里,虽然看上去仍然怪异但比起以前要好上太多,这些年他们都变了,容貌声音性格,可以说一个人能够改变的东西他们都有变化,但唯独一件事没有变,他们都没有变。

  

  那就是仍然爱着的人。

  

  盖勒特弯下脖子与他接吻,他很难相信自己竟还能维持这样纯然轻浅的吻,他比十六岁还要小心翼翼手足无措,但这是他们之间重逢以来第一个两情相悦的吻,就连这样他都感叹满足。

  

  这就是上帝为他准备的吗啡,十五年不需要更换配方与剂量,他舌尖沾到一丝一毫,顷刻就会中毒似的成瘾。

  

  他们贪婪地分享了唾液与空气,等到两个人都无法呼吸时才分开。阿不思将头枕在他肩膀上,他也微微屈膝,与之贴着面颊。

  

  “我爱你。”他终于又把这个字说出口,不是年少时,也不是绝境中,他终于认真地,勇敢地,有意义有决心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它不是轻飘飘空荡荡的,它是有关未来的誓言,它是将自己永远钉在对方身边的铁楔。

  

  他说完了。倒是本来也没有期待回答,但就好像一生都从他们之间流淌过去之后,他听到了那个人在耳畔开口。

  

  很轻又模糊,但他从没听过这么动人的声音。

  

  ——“我也爱你。”

  

  ……

  

  阿不福思跟艾琳娜在路边吃了三明治,吃完之后就一起回家去了。

  

  回到山谷之后阿不福思还在为错失的晚饭不开心,艾琳娜满脸神秘地把他带到谷仓里,掀开一大张帆布给他看。

  

  ——帆布下面是整整齐齐团在一起的羊毛线,所有的结都解开了,每一根线全都捋顺了。

  

  女孩在月色下笑着望他,阿不福思突然觉得很感动,她这样的年纪要做这种事情,他只是给她找事情做,根本没有指望她能完成。

  

  阿不福思将侄女抱起来,然后真诚地赞扬她:“好厉害,我没有想到你能做好。”

  

  “因为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艾琳娜认真地,一字字地说。

  

  “时间与真心是一切问题的回答。”

  

  【end】

  

到这里缄默的故事差不多告一段落啦《缄默伤痕》预售地址

谢谢kino 葵喵喵 E1izabeth 限定夏天 中二半 Ithilien's 吃吃吃不听 嘻嘻

最近还有一个洛丽塔AU的GGad小短篇想写,顺利的话这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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