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写故事结局

  第一章   其他章见合集

　　13 切肤（上）

　　>>“她是拼图也是牵系，她让我觉得我所盼望的事情似乎还有盼望的意义。”

　　入夜后城堡中的诸人都聚在前厅，盖勒特从柏林里带了许多礼物回来，一个个都用花里胡哨的彩纸包着，挨个送给厨娘、汽车夫、花农还有摘掉武器在艾琳娜面前装作普通人的文达和其他手下。

　　阿伯内西拿到了德国产的石英怀表，奎妮则是一副很摩登的太阳镜，文达抱着礼物不肯拆，阿不思后来无意中瞥了她一眼，发现她从包装纸里剥出来一柄纯金鞘的必杀匕。

　　他眼皮一抖，目光又转回到众人簇拥的盖勒特身上，他看上去很高兴，朝坐在地毯上的艾琳娜招了招手，艾琳娜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很惊讶地看着他。

　　阿不思不愿意再让女儿接受他的礼物，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阻止已经兴冲冲站起来的艾琳娜，只能压低声音：“先生——”

　　“没关系。”盖勒特摆手，“小东西而已，图个开心。”

　　他手里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看起来也没什么分量的纸包，阿不思就当真以为是小东西，结果艾琳娜跑回来在他身边将那张花哨的彩纸打开，一条在钻石项链出现在了她膝头。

　　阿不思吓得眼睛睁大，他就算遇见过最有钱的贵妇人也无非只是在手指上带一枚钻石戒指，最大的不过黄豆般，周遭还要用碎钻托着显示分量，医院里的女孩们凑在一起讨论时他无意中听过，那样一枚钻石几乎是寻常人家几年的收入，而时局常常动荡很少人会真的用真金白银去换这种“没用”的东西。但反观艾琳娜手里这条，白金链子上攒了大大小小十几颗钻石，最小的一颗也有豌豆大，最大的那枚被其他衬着，宝光璀璨在炉火边都隐隐发蓝，像锁着个精灵。

　　屋子里的仆人们都看到了这条项链，几个年纪小的眼睛发直，年纪大的也面露惊愕，就连阿伯内西都微微张开嘴巴，显然并不知道盖勒特给艾琳娜买了这样值钱的东西。

　　艾琳娜也看出这礼物太贵重，脸上表情害怕，捧着项链不知所措地望了望父亲又望了望盖勒特，但后者靠着沙发神色平静，右腿闲适地搭着左腿，就好像刚才不过是送了她一条玻璃。

　　“这个我不能收。”艾琳娜站起来小声对他说。

　　“收着吧，”回应她的是站在盖勒特身后的奎妮，她把那只标签都没摘掉的太阳镜戴上了，昏暗的室内像个盲人，也因此看不出表情，“先生买给你的，你不收他也要丢掉。”

　　艾琳娜完全吓坏了，她又回头看了看阿不思，然而父亲的神色让她觉得很奇怪，他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看着那个送出礼物的男人，他嘴边肌肉微微发抖，脸上有恐惧。

　　“收着吧。”奎妮又说了一次，她绕过来走到艾琳娜身边，然后把那条项链给她戴上，贵的东西总有贵的道理，那白金与钻石交映的坠子贴着她纤细稚嫩的锁骨，把一双蓝眼睛照得像璀璨星空。

　　艾琳娜最终都没等到阿不思反对，他只是垂着眼睛并不做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又回头看了看盖勒特，那张英俊脸庞上的笑容让她很难回绝这份心意，但她还是觉得莫名有些沉重，像是那条项链一旦扣合，就戴上了一副钻石枷锁，而这枷锁也并不是只将她扣住，好像还扣住了一整夜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比起艾琳娜得到的礼物，他更害怕盖勒特会当着所有的面送自己什么，那绝对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但好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艾琳娜戴上项链之后奎妮便打开了唱片机，优雅温柔的苏格兰小调将微冷的气氛又点热，男人女人们脱掉鞋子在地毯上跳舞，隔着整个房间几乎所有的人阿不思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盖勒特，烛光馨黄，他帽檐下的面孔像是很温柔。

　　——

　　雪下了几乎一整夜，窗外的山峦连最后一个未被覆盖的铁灰色石崖也被完完全全地遮挡起来，灰色的天空下是灰白的山脉，接缝的地方蜿蜒一线，巍峨而又苍凉。

　　盖勒特吃过早饭之后奎妮在走廊将他拦住，告诉他阿伯内西昨天看到那条项链，心疼的一夜没有睡好。

　　盖勒特哈哈大笑，笑完又轻蔑地说：“又不是他的钱。”

　　奎妮也笑，但她看起来不算愉悦：“我不知道您的打算，但那个女孩跟寻常人家的不同，您这么做，反倒有坏的效果。”

　　“我知道，”盖勒特无所谓地耸肩，“但我忍不住，我不是想贿赂她，是真心想给她买最好的东西，而且你说得对，生她的女人已经死了，我何必跟一个死人斤斤计较，要是我能想办法让阿不思留下，有她不是很圆满吗？”

　　奎妮呆呆地看着他，她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她并不敢反驳，但她觉得盖勒特所说的这席话真的很难理解。

　　“我跟阿不思是不可能有孩子的，”盖勒特看出她的疑惑，于是又解释，“但她就好像从天而降一样，而且你说她像我，那是不是说明阿不思选择的那个人也与我相似。我总冥冥中觉得她是拼图也是牵系，让我觉得我所盼望的事情似乎还有盼望的意义。”

　　奎妮沉默片刻：“但您明白她并不知晓那些过往吧，她把您当成一个朋友亲近，您真的认为她能接受您所盼望的那件事吗？”

　　她话音落下，盖勒特脸上的轻松消失殆尽。而奎妮的话并非到此为止：“而且就算在这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我一样知道您心中所想，您昨天的做法引起了风波，艾琳娜虽然是个孩子但也15岁了，她不是女孩而是个少女，”奎妮将声音放得更慢更清晰，“会有很多男人喜欢的美丽少女。”

　　她还没说完，盖勒特将手杖在地上一顿，转身走了。

　　……

　　圣诞节过后，艾琳娜发现厨房的女仆们换了一茬，许多面孔都很陌生，只是那个笑容温和手掌暖和的聋嬷嬷还在，艾琳娜从小就只与邓布利多兄弟同住，所以本能地亲近这个无微不至照料自己的老妇人。

　　但嬷嬷并不能听懂她说话，艾琳娜就算要表达最简单的感谢都很难，于是想要学几个哑语手势，但一连问了几个人都不会，最后还是管家阿伯内西告诉她，聋嬷嬷是格林德沃先生的乳母，这栋大宅里如今只有他能与她交流。

　　艾琳娜自从圣诞节之后几乎没再见过盖勒特，他很忙碌，连带着奎妮文达也行色匆匆，艾琳娜整日陪着父亲看书，但阿不思还是像在伦敦时那样沉默，他的沉默甚至比起从前更甚，艾琳娜不止一次见到他发呆，他望着山峦望着炉火，不知不觉就会陷入一种目空神游的状况中。

　　艾琳娜想不明白，但又不敢问，她有意无意地找话与他说，他的回答也敷衍。甚至艾琳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阿不思有些怕她。

　　积雪的第三晚，盖勒特终于出现在了城堡的前厅，他有些疲惫好像在打盹，但艾琳娜走进去的时候他却立刻睁开了眼睛，那双异瞳无论第几次看到都很骇人，白金的那只假眼明明无法聚焦，但却莫名比碧蓝的那只还要有神，像藏着舔爪的野兽。

　　艾琳娜想要退出去，但盖勒特已经看到了她：“邓布利多小姐，有什么事吗？”

　　于是艾琳娜只能走过去，然后把想要跟聋嬷嬷交流的事情告诉了他，这是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她隐约觉得以这样的理由麻烦这栋房子看起来就很忙碌的主人不应当，但盖勒特非常有耐心，先是告诉她嬷嬷的名字是海伦，然后与她面对面，将一些基础的哑语教给她。

　　艾琳娜的确是聪明，她学得很快，当晚海伦给她拿来换洗的睡衣，她就用右手指腹贴着嘴唇，然后笑眯眯地向前扬手。（国际手语：谢谢）

　　海伦惊讶又感动地看着她，照料她睡下之后。她下楼去找盖勒特。

　　盖勒特正在往自己头顶的伤口抹药，那里除了刀口已经长出了金色的发茬，只是太短还不足以遮盖掉伤疤，所以看上去很难看很可笑。

　　他不愿以这副样子见人，便总是自己上药，但后脑他自己看不到，就只能大把大把地把药膏糊满整个脑袋。

　　海伦看着他发笑，盖勒特回过头来怒视她，她便走过去帮他。

　　涂完药之后盖勒特又带回帽子，海伦把药瓶收拾好，然后冲他打手势：你教了那女孩手语？

　　盖勒特点头。

　　她很可爱。

　　盖勒特又点头。

　　她让我想起你来。海伦压了压手掌。你小的时候。

　　盖勒特微微惊异，他也抬起手来：为什么？

　　海伦笑容慈祥，走上来摸了摸盖勒特的肩膀，满目爱怜地望着他。

　　很聪明，又善良。

　　盖勒特将手垂在膝盖，然后微微侧过头用脸颊碰了碰海伦温暖的手腕，这世上可能只有她会说盖勒特·格林德沃善良的人，但盖勒特知道她不是在谄媚也不是撒谎，在她心里自己永远没有长大，就像是会为了一个仆人去学习哑语的艾琳娜，他当年是城堡里唯一一个主动努力与她交谈的人，因为在纽蒙迦德他能够毫无负担与之对话的人太少了。

　　海伦收回手来，又打手势：她是你的孩子就好了。

　　盖勒特遗憾地对她一笑，心中又有苦涩涌了上来。

　　他何尝不是这么盼望的，但世事总不能如愿，钻石珠宝权力地位，他似乎买得来一切，但在岁月与命运昂贵的账单面前，他却穷困潦倒，手无分文。

　　——tbc

　　本文不是ABO设定呀，所以就算一万个人怀疑盖哥也很难自己想到阿不思能生的，会发生别的事情点醒他。

　　新年快乐~下更本周内。

       谢谢阿是月亮 金刚不坏小白wolf pumpkinpie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