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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缄默伤痕 11 寒齿「上」(麻瓜世界/黑道带球跑/破镜重圆)

     第一章   其他章见合集

  

  11 寒齿(上)

       >>得不到,就去抢。抢不来,杀了也不能叫别人占着。

  

  雪下得愈大,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怒,盖勒特觉察到阿不思在发抖。

  

  “我不是想做什么,”他说,“我想让你能开心点。”

  

  “在这里我就不开心。”阿不思回答地毫不迟疑,也并不在乎这句话有多么刺耳。

  

  “我知道,”盖勒特望着他遍布寒霜的脸,咬着牙才能不发火,“所以我才这么做,这是我的善意。”

  

  阿不思笑了,他笑着的时候从来温柔,但如今却不,重重的雪让他的面容模糊,但盖勒特宁愿自己这一刻是聋的,因为他无比清晰地听到了阿不思的回答:“唯独你的,我不想要。”

  

  他话音随着雪花落在地面,盖勒特滚热的心脏也掉进积雪里,很多年来没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他骨子里镌刻着暴虐与易怒,这是无论如何努力都很难改变的事实。他还从未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某个人,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动作都不敢多做,因为无法让他返回英格兰他不得不亲自将艾琳娜接到奥地利来,他努力至此,却只是得到了毫不留情的指责。

  

  世事非当年。他太自以为是,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如同过去,但他错了,大错特错,阿不思所说都是真心话,他的确只是为了救治自己才到这里来,那源于他的职业道德而非私人感情,他们之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医患关系。

  

  积雪在发梢融化又落进衣领,雪水像是顺着皮肤流入骨髓的刀刃,盖勒特回忆他们之间相处的许多时间,阿不思的确从来没有主动对他说过任何一个与医疗无关的字眼,他甚至不碰他。不,他其实也碰,但那只是医生触碰病人,手指攥着心尖,他眼都不眨。

  

  “雪太大了,现在没办法下山。”他开口时发现舌尖沉重,但他并不准备说真话,因为此时此刻的真话已经毫无意义,说的越多也只是将他推的越远,“就算想走,也要雪停。”

  

  阿不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对方在雪中苍白之极的脸上神色是诚恳的,他无法揣测这种诚恳,所以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他点头过后便往回走,盖勒特独自在原地中站着,他抬头凝视塔顶与天空,雪花落在他眼睛里又融化。

  

  老格林德沃五十年前建造的这间城堡几乎挖空了半座山,它很华美很坚固,但盖勒特并不喜欢,因为这里埋葬了太多人,他一直害怕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个。但这段日子他的想法改变了,他开始庆幸纽蒙迦德的存在,这似乎是父亲做过最好的一件事,足以让他与阿不思安然度过难得的四十个日夜。

  

  他其实对那个男人没有多少清晰的记忆,只是记得自己五岁时看到仆人从山林间抓了兔子,他觉得可爱想要养,却又畏畏缩缩不敢说出来,晚餐时他看到那只兔子被完完整整烤成了焦糖色,于是捏着叉子落泪,老格林德沃见他难过一问才知道端倪,但他并不安慰儿子而是将一条兔腿割下放在他盘子里。

  

  “想要,就开口。要不来,就去抢。”盖勒特至今仍记得父亲一刀捅进烤兔腹部然后将它剖开,腹腔里鼓鼓囊囊的香料与配菜像内脏般滚落出来,“抢不来,杀了也不能叫别人占着。”

  

  后来父亲又娶了一个女人,盖勒特只记得她有一张从来不笑的很美的脸,但一个月后那个女人就死了,她在一个雨夜用刀划破了自己的喉咙。血顺着楼梯往下流,那里的砖缝至今都是红色。

  

  盖勒特很久之后才听年纪大一些的厨娘说她是北艾尔郡一个普通鞋匠的妻子,被路过的格林德沃看中想要带回纽蒙迦德,她不肯,第二天她的丈夫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就是他父亲教给他的手段,他不是不想勉强,可他从来不觉得什么人是他的必需品,他为十六岁在田埂间的惊鸿一瞥魂牵梦绕,但短短几个月他就得偿所愿,那颗在乡野中蒙尘的珍珠他占有过,而这世上有成千上万的珍珠,况且盖勒特·格林德沃又不是没有怀揣着珍珠就活不下去的人,他这十五年过的也很好,他声名显赫只手遮天,以至于从来没在清醒时想过当年。

  

  但英格兰一行让他动摇,他意识到阿不思·邓布利多作为珍珠也是太过于特殊的那颗,它不圆滑不温润,坚硬凉薄又偏偏日夜硌着他的心口,痛还不至于,只是阻碍血液,所以令他的四肢百骸都隐隐酸麻。

  

  他长久以来不去关注不去看也尽可能忽略自己心口的微弱不适以减缓那种酸麻感,但命运捉弄让他在最无助的时候鲜血淋漓地坦露了心中所想,那不是他本意,但却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他看到了阿不思离开他之后度过的日子,他成了家,有了娇憨秀丽精灵似的女儿,虽然那女孩像他但他妻子也必定很美,他不想愤怒不想嫉妒,但人心比任何武器都难以掌控。

  

  他反观自己,虽然呼风唤雨却直至今日孑然一人的自己。两相对比他输得惨烈输得彻底,也因此第一次顿悟到自己对于那个人的意义或许分文不值。

  

  手杖在石砖敲击出沉重回响,盖勒特转身穿过前厅的门洞,黑暗间他仿佛看到五岁时的那条兔腿还摆在面前。

  

  皮酥肉软,香气扑鼻。

  

  ……

  

  阿不思走进前厅的时候正看到奎妮在给艾琳娜倒茶,女孩捧着镶金边茶杯的样子像是个真正的贵族淑女,她出奇地适合这个过于华丽其实处处违和的地方,她像是生在这里,又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艾琳娜刚抿了一口加了蜂蜜的花茶就看到阿不思神色冷硬地走进来,她放下茶杯担忧地看着父亲:“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阿不思在她身边坐下,奎妮也给他倒了一杯茶,阿不思向她望了一眼,她是闲适而坦然的。

  

  屋子里除了她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两个正在往桌子上摆甜品的女仆,她们将涂满黄油的吐司与松饼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另一边是装饰漂亮的水果派和裹着蛋汁的羊奶酪。

  

  “你从来没说过你有这样的朋友。”阿不思听到女儿低声问自己,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只能含糊其辞道:“他是我的病人,其实不算朋友。”

  

  他没撒谎,但艾琳娜脸上的疑惑也只是稍稍散去些许,女孩子本来就心思细腻她又冰雪聪明,她隐约能觉察出那个面向有些骇人的有钱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并不仅仅因为她是救自己性命医生的女儿,他凝视自己的时候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一样。而且阿不思得态度也很罕见,艾琳娜看到他状似平静的脸上有波澜。

  

  他很少这样,至少在艾琳娜的记忆中是的,她一直觉得阿不思是个与旁人很不一样的父亲,她知道他爱自己,但那至多算温而并不热,那份宠爱甚至不如阿不福思叔叔外露,不过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她知道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从不生气也很少开怀大笑,他唯一的一次出格是在大约两三年前,那个春天艾琳娜突然长高了很多,比同龄人都冒出一头,但体格跟不上所以整个人像跟木杆,同校的女孩子们不喜欢她,又嘲笑她总是穿得像个男生,于是常常找茬欺侮她,阿不思知道后从弟弟那里借了两条大狗,趁着放学时将坏女孩堵在路口,把狗放出去追着咬。

  

  那是艾琳娜迄今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她们嫉妒你。”阿不思回家之后对她说。果然后来她又长开些,那些女孩们又来与她交朋友,但她不喜欢她们,包括那些向她献殷勤的男孩子也一样。

  

  在学校她不喜欢任何人。

  

  但这里不一样,她很喜欢奎妮,因为她很漂亮又温柔还会编很好看的头发,她也对那个很有礼貌的金发哥哥有好感,也喜欢这栋古堡似的房子,但她看得出阿不思不喜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阿不思的不喜欢,让她的喜欢变得很是茫然。

  

  不过茫然归茫然,晚上奎妮邀请她去装饰圣诞树的时候她还是去了,阿伯内西带着手下去山上砍了一棵三层楼高的冷杉摆在城堡花园的小湖边,上面用铁丝攒着细小烛台,层层叠叠的矮烛宛如星星,星星间点缀彩球与纸花,艾琳娜束起裙摆咬着辫子在梯子爬上爬下,奎妮站在树下望着她,突然觉得她一点也不像那个英格兰医生。

  

  睡前阿不思照例给盖勒特送药,他们往常都是都是在前厅碰面,但今天他在沙发上等了许久都不见盖勒特下楼来,于是只能极不情愿地上楼去了。

  

  盖勒特果然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站在窗边正往下望。

  

  ——tbc

  随亲爹的自闭少女艾琳娜。

  以后一章分两次发,一次3k上下。

  下更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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