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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缄默伤痕 10 白首(麻瓜世界/黑道带球跑/破镜重圆)

杀人越货盖勒特x妙手仁心阿不思
一个狗血泼天的少不更事热恋生崽,多年后又意外重逢的爽雷文~


       第一章  其他章见合集


  10 白首

       >>雪落满头,也算白首。

  

  进入十二月天气骤然变冷,下过一场雨之后院子里的最后一株欧石楠也凋谢,光秃秃的雪山间游荡着刺骨的风,城堡各处都燃起壁炉,但并没有什么帮助。

  

  不过在用药三周后,盖勒特猛烈的戒断反应有了很大缓解,他能够在文达的搀扶下从卧室走到塔楼间的露天回廊晒太阳,他喜欢这里,常常要待到日落。

  

  而阿不思有些怕冷,他总是坐在大厅窗边的地毯上,不看书的时候便想着艾琳娜,在城堡的时间已经接近一个月,盖勒特的状况也差不多稳定,他便开始盘算回家的事情。

  

  他在这里时常觉得煎熬,与盖勒特也只是相对无言,对方慢慢神志清醒后他就很少再去他的房间,他总是会想起盖勒特那一天告诉他的事情,那让他无法自控地回忆过去,但那一页往事用血与泪粘合在一起,每每翻开都只是将它一次次撕毁得更加残破罢了。

  

  终于又过了几天,盖勒特恢复许多,他不再到回廊去,除了在固定吃药的时候会出现在卧室或者大厅之外,他常常行踪不定,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也不出现,阿不思独自一人坐在足以让三十个人并坐的长桌旁,又感受着沉默女仆厨娘们令他脊椎灼热的目光,心里打定主意要尽快返回英格兰。

  

  他认定这个想法之后吃过饭便到花园里去数汽车,他问过阿伯内西,这栋城堡位于奥地利大格洛克纳山北部,名叫纽蒙迦德,进入与离开都只有一条山路,步行到达最近的小镇都要走上好几天,所以只能依靠汽车进出,于是阿不思一数车子的数目如常,便知道盖勒特一定在城堡中,但无奈这栋建筑的复杂在认知的十倍百倍之外,阿不思除了自己常常活动的区域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并不熟悉。

  

  走了没多远他意料之内地再次迷路,莫名其妙顺着楼梯来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这里阴暗潮冷,似乎已经到达地下,逼仄的走廊两旁是岩石铸成的墙壁,上面挂着灯烛,灯油与腊滴凝聚落下,啪啪嗒嗒带着回响,像是有人在断断续续地走路似的。

  

  阿不思有些害怕,但正要回头时却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人声,只是很模糊,所以难以分辨。

  

  他决定前去问问状况。而这条走廊尽头只有一扇石门,像是故意将他引到这里似的,他在门前站定时听到了里面的确有低低交谈声,他附耳想要更进聆听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阿伯内西站在他面前,阿不思骇然后退,眼睛却顺势瞥见他身后的房间,那房间昏暗但似乎很大,里面有一种腥烂又腐臭的味道,他在几乎无光的室内里看到了文达的身影,她也在望着他,而在她身后阿不思看到了轮椅金属样的辐条。

  

  但那只是极短的一瞬间,门就被阿伯内西反手关上了,他脸上仍然挂着谄媚又虚假的笑容,绞着双手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阿不思还在想着那只轮椅:“我找格林德沃。”

  

  “我会帮您转达。”阿伯内西恭敬颔首,说完话便一动不动直盯着他,阿不思知道他的意思,只能转身走了。

  

  阿伯内西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向上,这才转身回到石室里,将门死死合住。

  

  文达已经换了地方,她刚才站在盖勒特的轮椅边,这时候正踩着石室中央的圆台往下看,阿伯内西也走过去,那圆台中央是个浴池样的浅坑,灌满了冰水,水里跪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虽然说是人但形态吊诡,脖子歪斜肩膀垮塌,一颗头发杂乱的脑袋垂在胸口,胳膊反剪在身后,臂肘与肩胛的几处伤口都溃烂流脓,深可见骨。

  

  盖勒特坐在旁边的轮椅上,他抱着手杖姿态闲适,像是在观赏什么令人轻松的表演似的,但脸上表情阴沉,独眼望着水池。

  

  “他怎么了?”盖勒特问。

  

  “说是有事找您。”

  

  盖勒特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回到纽蒙迦德之后他便得到线索,前往德国在柏林郊外找到了当初那个为他临时治伤的医生然后将他带回了奥地利,但他显然只是一个用过之后便被弃如敝履的棋子,他们根本无法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剪掉,嗓子里灌过沥青,双手双腿的骨骼都被碾碎,整个人又疯又傻,被丢在救济院里。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医生在到达纽蒙迦德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便出现了与盖勒特一模一样的戒断反应。

  

  格林德沃的名声在外,他接手父亲的生意之后曾经悄然前往墨西哥查看“货源”,然而落后的农耕与手工炼药厂和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花农让他明白这不是一条值得冒险去走的路,彻底摈弃父亲在几乎全球布下的大麻走私线之后,他转而将目光投向军火与石油,那些年战争延绵,人类意图征服天空,于是轻而高效的能源成为了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盖勒特便从苏里南高价购买原油再经过提炼浓缩之后以成百倍的价格卖给军队,那一年他的盈利达到了父亲鼎盛时期同年的十四倍。但树大招风盖勒特从来很清楚想要他死的人有很多,他并不惧怕与他面对面较量的对手,只是他所处的环境暗不见光,使得那些危险人物也一个个都像是黑夜里的幽灵般,他们血口尖牙不知在什么时候便会亮出狰狞利爪。

  

  “叫醒。”盖勒特挥了挥手,文达便俯身用匕首在那人的伤口上一划,那人痛极醒转,但浑浊的双目睁开便痛苦不堪地在冰水里扭动挣扎起来,他没有舌头牙齿也掉光的嘴巴张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声音,与此同时他的脖子青筋暴起,干枯发灰的皮肤鼓动,用膝盖挪动身体,想要从水里爬出来。

  

  盖勒特蹙眉后退,阿伯内西在他头上踢了一脚,让他跌回到水中。

  

  他的后脑勺磕在池边再次昏迷过去,与此同时耳后的一整片头皮竟然连带着头发跌落下来,露出暗黄色的头盖骨。

  

  而那一小片裸露在外的骨头周围骑着固定的金属片,上面还密密麻麻刻着一行字符。

  

  阿伯内西一把将墙上的烛台摘下,凑过去一望,那行字母笔画流畅,只有两个单词:

  

  Frohe Weihnachten.(德语:圣诞快乐)

  

  盖勒特的瞳孔在烛光中猛地收缩,文达的表情也变了,屋子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组——

  

  穿颅术。

  

  盖勒特抓着手杖站了起来,他心里突然刮过了一阵阴寒跗骨的风,他望着那行刻在人骨上的句子,愤怒与恐惧一齐涌了上来,他很少如此恐惧,也很少如此愤怒,他愤怒于这种咄咄逼人满含轻视的挑衅,更恐惧于那个站在黑暗背后的对手如此缜密如此阴毒,他像是毒蛇在房梁上吐出信子,一面告诉你它做了什么,一面又不让你捉到它凉滑的鳞片。

  

  但它就在这里,它也在任何地方。

  

  “邓布利多在哪儿?”盖勒特跌坐回轮椅中,他自己转动轮子往外走,文达放下匕首帮他推着,同时回答:“应该在前厅。”

  

  “别让他死。”他一边出门,一边对其余两人嘱咐道。

  

  阿不思果然在前厅的壁炉边坐着,他正抱着一本很厚的书在看,同时用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盖勒特从后面接近他,看到他正在写一些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化学公式,那页纸上他唯一能看懂的就是顶部写着的:“盐酸美沙酮。(一种帮助戒断吗啡成瘾的代替药物)”

  

  他很专心,以至于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盖勒特很轻地咳了一声,阿不思这才回过头来,但他看到自己的瞬间还是下意识露出了恐惧。

  

  “你找我有事情?”盖勒特拄着手杖绕到壁炉边,那辆轮椅留在外面,他不想在阿不思面前展露出更多的脆弱,于是咬着牙自己走,只是阿不思望着他的表情莫测,到让盖勒特觉得自己的做法很蠢。

  

  毕竟他是在这世上见过自己最多惨状的人,这种欲盖弥彰反而引人发笑。

  

  但阿不思没笑,他看着盖勒特笨拙地靠在壁炉边,他穿着一件织了银灰色暗纹的白衬衫,宽松的袖口束成荷叶状,下摆扎在马裤的腰带里,膝盖以下是坠了金链的长靴,走动间发出沉闷声响,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刚刚从那个阴冷的地下室回来。他衣着整齐一尘不染,倒像是在晚宴上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贵公子。阿不思滚到舌尖的话突然说不出来,只是望着他,而盖勒特弯腰正从琉璃柜拿出一瓶瓷器装的酒,觉察到他有些锋利的目光,这才抱着酒瓶迟钝地回过头来:“这是东亚日本国的纯米大吟酿,入口很温和……”他声音在阿不思审视的神色中愈低,最后几不可闻地补充,“能助眠。”

  

  阿不思脸上线条松动些许,他低下头扶了扶镜框,平静地说:“我该走了。”

  

  盖勒特还在想着怀里这瓶酒,下意识问:“去哪儿?”

  

  “回家。”

  

  他一抬头与阿不思镜片后晴空般的蓝眼睛对上,这才猛然惊醒。这段日子他过得太舒心,总是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守在身边,虽然他几乎不主动与自己说话,但所有两人独处的时光都媲美良药,他甚至能在那人平静眸子的极深处偶然看到波澜。他被迷惑了他被惯坏了,他忘了阿不思是为了约定才留在这里的,这段日子其实是一场梦,只是他忘了会有醒来的那天。

  

  盖勒特不知道怎么拒绝他,但现在让他回英格兰才是最蠢的决定,那个不知是谁的敌人故意给德国医生做了穿颅术,这件事其实很诡异,可以解释为那个人知道他以此闯过了鬼门关,更可以解释为他知晓自己与阿不思曾经的关系,但如若这是真的,他绝不能让阿不思离开纽蒙迦德一步。

  

  “好。”但他先下没办法解释那么多,只能装作答应,“我安排一下,尽快送你回去。”

  

  “圣诞节要到了,”阿不思又说,“我希望赶得上。”

  

  盖勒特一听圣诞节更是汗毛耸立,不过好在阿不思话已经说完,他收拾了书与纸笔像是要走,盖勒特走过来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待着吧,我走。”

  

  他说完脚步迟缓地出门去了,阿不思望着他的背影,无论怎么想也不太明白他如何能知道自己睡眠不好这件事情。

  

  ——

  

  盖勒特答应送他回英格兰之后又过了一周多,他彻底从纽蒙迦德消失了,如果不是每晚会出现在床头的一小杯纯米大吟酿,阿不思几乎都要怀疑那天与他在前厅的对话不过是自己发疯后的臆想。

  

  不过大吟酿是的确有效的,上号的米酒被温到沸点以下装在瓷杯里,乳白的酒液上飘着晒干后风铃一样的欧石楠,水梨和着花香,单单气味就令人极松弛,一口入喉四肢百骸都飘飘然,的确令阿不思的睡眠好了许多。但正因如此他更加想念伦敦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于是做好了随时能够离开的准备,只是无奈来来往往都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他像是无形中被困在了这里,唯独在某个深夜见到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文达,她闪烁其词,根本不肯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阿不思很愤怒,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欺骗,眼看着圣诞节就要到来,他却距离伦敦上千英里。

  

  平安夜的前一天山里下了第一场大雪,阿不思起床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回家过圣诞这个显然不可能的事情,他盘算下楼去找个厨娘或者司机好拍个电报回家,并且决定无论如何要在下一次看到盖勒特的时候逼着他送自己下山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当他走到前厅门廊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汽车碾过积雪的声音,他放弃去餐厅转而穿过走廊跑到花园里,果然看到两辆黑色汽车在铁栅边停下,为首一辆的司机先下车来,并不是阿不思曾见过的人,他打了一柄巨大的黑伞,绕到后座弯着腰打开车门。

  

  从车子里伸出一只脚踝纤细穿着绒袜与牛皮矮跟靴的腿,再然后是层层叠叠水红与珠光银交织的衣裙,上缘又有一只带着鹿皮手套的纤细小手提着过于繁复的裙摆,那裙摆是镶边波浪式的,每一个折角都缀着精巧的、攒着珍珠的蝴蝶结,裙箍是时下流行的椭圆样式,更衬得那截用鲸骨胸衣束起的腰肢不盈一握。她肩头披着银灰的狐狸毛斗篷,肩膀纤细而宽直,走出车子直起腰来,另一只手按着头顶的宽檐帽,那帽子大的有些夸张,帽檐周围缀着纯白的羽毛和比蝉翼还要轻薄的粉纱,她慢慢抬起头来,从轻纱的边缘露出一张少女小巧的脸,那张粉白的面庞被一蓬纯白柔软的狐狸毛衬着,更显得精致如画,漂亮夺目。

  

  阿不思呆住了,他一时间没有认出这个公主一般的女孩是谁,但她认出了自己,笑着喊他:“爹地。”

  

  艾琳娜·邓布利多向他跑了过来,她似乎还并不习惯穿成这样,所以手忙脚乱地提着裙子按着帽檐,司机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为她打伞,以免湿冷的雪花沾到她靓丽的红发。

  

  “你怎么在这?”阿不思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握着女儿带了手套的柔软小手,他发现自己比大雪中的皮革还要冷。

  

  “我回家去,但你不在,奎妮姐姐说知道你在哪儿,就带我来的见你。”艾琳娜很开心,阿不思都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这么开心过,她一双明蓝眼睛被华美的衣服衬托出宝石般的光芒,阿不思几乎能在其中看到自己变形的面孔。

  

  “还有奎妮姐姐的朋友,长得好凶但人很好,还给我买了衣服。”艾琳娜并不知道父亲心中动荡,反而提着裙摆转圈给他看连衣裙后腰精细的丝带与蝴蝶结,她毕竟是个小女孩,平日里总是穿着男孩子般的长裤与马甲,一时间接触这些新奇精致的漂亮衣服,兴奋得脸蛋发光。

  

  但阿不思越听越神色冰冷,他越过女儿肩头看到了从第二辆车子上下来的奎妮,比起穿着过于华丽的艾琳娜她倒是平凡太多,只是披了一件长及脚踝的瑰绒氅,带着普通的钟形帽,而跟着她下车的则是拿着手杖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他神气洋洋,正笑着朝阿不思父女俩望过来。

  

  阿不思冲着艾琳娜温柔一笑,帮她拢了拢斗篷又弯下腰亲吻她的脸颊:“太冷了你先进去。”

  

  艾琳娜的确觉得冷,而奎妮此时也走了上来,她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觉察到阿不思神色严肃,还是依依不舍地跟着奎妮进到那栋看起来极其奢侈华贵的城堡中去了。

  

  盖勒特站在与他相距几步远的花圃边,两人都没有戴帽子,大雪落得急了,将他们的头发都染白,盖勒特心知自己做的事情必定会惹对方生气,所以刻意不打破这样的氛围,他从前很不喜欢雪,但这样面对面的静谧让他觉得安宁。

  

  他很少有安宁,从前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但近几个月来几度生死,如今他望着眼前男人的脸,倒是很想奢求一番。

  

  但对方并不知道他心中愿景,只是走上来质问:“你到底想干嘛?”

  

  “让你跟艾琳娜一起过圣诞。”盖勒特很坦然,“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说没说过让你离她远一点!”阿不思瞪着眼睛,他很少真正动怒,就算生气也只是脸上冰冷并不动声色,但事情一旦触及艾琳娜则不一样,盖勒特两次见他怒火烧灼横眉冷对,都是自己提及艾琳娜的时候。

  

  他理解阿不思的愤怒,但又觉得委屈与不解:“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那你问过我吗?”阿不思语速加快,音节间夹带着刀匕,镜片后的眼睛没有任何温度,“你有没有询问过我的意思,你自作主张就是为了我好?十五年你有没有一点点长进!这辈子让你有哪怕一次站在别人角度去思考问题都能要了你的命吗盖勒特·格林德沃?”

  

  盖勒特只能庆幸他并不真的是马戏团里那个护着幼崽的野兽,否则他可能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tbc

  莫名其妙一个人过圣诞的阿不福思:格林德沃wcnm。

  吵架没吵完,下更周末

  谢谢巴别 云鹄 pumpkinpie999 chaos 麦兜响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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